腹黑后妈月

《伪·装者》24

清晨，汪曼春穿着运动服，绑着头巾，跟往日一样在林间大道上跑步，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，蓉妈天天变着法的给她补营养，生怕她身体不够好，这都胖了一圈了，再不动一下，汪曼春都不敢穿旗袍出门了

 

明楼的车就停在路口，穿着风衣外套靠在车头，等着她渐渐走近，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汪曼春了，市政府的事情忙，家里就更忙了，明诚的养母桂姨拿着包袱回到明家门口，阿诚这几天也是不够痛快的，一早就赶着出门回了办公室，明楼早上得空，过来见一下汪曼春

 

汪曼春老远就看到他了，不得不说，明大少爷的气场方圆一公里内还真是无人可媲拟，怪不得市政府那些文职的未婚女青年，巴巴的上杆子想爬上明公子的床，汪曼春心里想着，脚步慢下来，擦着汗向他走去

 

“伤才好又折腾自己，也不找几个人跟着你”，明楼递上玻璃瓶汽水，汪曼春爱喝这个多过酒，他也总是笑她，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

 

两人并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，周围空旷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，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什么，汪曼春心不在焉的喝着汽水，明楼把脱下的风衣罩在她肩上：“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”

 

她淡然的放下汽水瓶，叹了口气：“有什么分别，不过就是死的早晚，总有一天，还是会被人杀了”

 

二人之间沉默良久，明楼又说道：“你最近很忙吗？两次开会都没看到你”

 

她耸耸肩：“梁仲春抓了地下党组织的联络人‘扁担’，他是zg情报网的连结点，只是，虽然人抓到了，很多信息却断了，他的上下级都失去了联系，现在忙着信息甄别，连这个联络人的真实身份，都还确认不了”

 

明楼心里一沉，他是知道这个消息的，黎叔说，扁担是负责和摆渡人联系的，一旦他暴露，有可能牵连到摆渡人，让明楼不得不警惕，才过来找她，面上又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：“都行动了？”

 

汪曼春摇头：“76号两个负责人各怀鬼胎，毕忠良想着借扫荡军统上海站的机会要把李默群拉下来，梁仲春又借着联络网的抓捕想将他一军，南田又让我背着你做一些事，牢里关着的那些人，杀的我都麻木了”

 

明楼望向她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，又瞬间转化为若无其事的平静，内心始终在纠结，继而说道：“曼春，收手吧”

 

汪曼春的心里一震，转头看向他：“收手？哼，明大少爷，你是不是天真了点，我现在想退出，你认为南田洋子能放过我？”

 

“你想不想离开”，大少爷平静的如一潭死水，就这么看着她

 

汪曼春别过头去，咬了咬牙：“那我叔父的事，你是不想让我查了？就算他是跟日本人做事，那汪阳呢？！汪阳做了什么？！” 她猛的起身面对他俯身质问到，“这就是军统的手段吗？连一个小孩子跟无辜的女人都不放过，你告诉我，这跟日本人有什么区别，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收手？！”

 

明楼眼眸下垂，十指交叉：“这是个意外”

 

汪曼春看他连装都懒得装，说道：“师哥，我是搞情报出身的，我想查，并非难事，‘书生’的小组没有上海站的人帮忙，是不可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上海，你知道眼镜蛇吗？”

 

他清冽的眸子对上上的咄咄逼人，轻蔑的笑到：“zg上海站负责人”

 

“没错”，汪曼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，侧着头看他，“军统，z共两个站点都跟他有关，你说，他是哪边的人”

 

“军统上海站都被王天风给卖光了，已经全军覆没了”，他平静的对答如流

 

“可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”，汪曼春坐回到他身旁，“一条会咬人的毒蛇，毕忠良可是已经追到南京去了，连个影子都没看到，你说，这条蛇是不是很狡猾”

 

“就算是毒蛇帮助的书生，现在书生已经不在上海了，毒蛇又藏到了阴暗的角落里，曼春，你告诉我，你能怎么办”

 

眼前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让汪曼春不寒而栗，她犹豫着要不要冒险一搏，把目前处在危险边缘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

 

如果命运决定了她必须死在明楼手里，汪曼春第一次想认命，她放下纠结不定的心，深深呼了一口气，对他说道：“你就是毒蛇”

 

明楼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让她无法判别，不用等他行动汪曼春就先说道：“我不是跟你为敌，我是需要你的帮忙，杀了南田洋子”

 

汪曼春忙碌的这两天，其实是在南田洋子的逼迫下，去查蓉妈的过往，扁担的被捕导致了蓉妈身份被暴露，蓉妈是汪家的老管家了，之前汪曼春不住在家里，加上她是南田的学生，南田暂时还没有怀疑她，但汪曼春自知拖不了太久，要么就是把蓉妈交给日本人，要么，就是她亲手杀了蓉妈

 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”，明楼听完原委，问道，“扁担是联络员，所以.....”

 

“总之，我不是替日本人做事的，我是个中国人，这个答案，你满意吗？”

 

“我必须要知道你的身份”

 

“你还是不相信我”，汪曼春冷笑的自嘲，“明楼，我从懂事我就认识你了，这么多年，我把我的人，我的心，我所有的青春都砸在了你身上，可你呢，你对我的回报就是明镜一句话让你走，你头也不回的就丢下我就走，你有没有想过我跟着汪芙蕖会做什么事情，我被南田看上当她的学生会发生什么事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教我，现在却来质问我，你凭什么！”

 

她整个人都气的瑟瑟发抖，明楼终究是忍不住上去把她抱入怀中，由着她小声啜泣，汪曼春这阵子压力太大了，惶惶不可终日，就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一样，终于止住了情绪，小声在他耳边说道

 

“蓉妈是摆渡人的情报员，这个答案，你满意了？”